有了两千年灵力的本木鱼现在只觉得吃嘛嘛香，干嘛嘛棒。
就连延颂让我放血我都积极了不少。
有灵力滋养和各种补品喝着，放血就放点吧。
我不满足于这两千年灵力，开始盯上了慧明许诺给我的尾款。
「延颂延颂，你看那个老宫娥摔倒在地上了，你快去将她扶起来。」我拉着延颂的袖子，两眼放光。
「不去。」延颂淡淡瞥我一眼，又继续闭目养神。
「哎呀，本该我去的，但是我刚放完血，身子弱。」我抚了抚额头，一副虚弱模样。
再抬头一看，那宫娥已被延颂施法扶起。
我得意洋洋，功德＋1！离灵力更近了一步！
「延颂延颂，这青苔已经让很多人滑倒了，你快给它铲除掉。」
「延颂延颂，这小鲤鱼跳出来好久了，再不回水里就要干死了，你快帮帮他。」
「延颂延颂......」
我们在凡间过了两个冬夏，延颂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麻木完成我让他做的善事了。
而我也终于钻空子得到了慧明许诺给我的另外两千年灵力。
慧寂和慧明来接延颂的时候，延颂和我在溪边正捧着刚烤好的鱼吃的不亦乐乎。
慧寂当时便气得甩袖而去，称这次需得让他做足100件大善事方可回去。
我嗅到了商业气息，立马死皮赖脸抱着慧明大腿，扬言再给五千年灵力就帮忙。
慧明用力掰开我的手，咬牙切齿：「姑奶奶，我上哪去给你找那么多灵力啊。」又小声嘟囔着，「我也得留点备着呢。」
不给就不给吧，反正现在我已经有五千年的灵力了，若真有那天，想必也能搏一搏。
我砸吧砸吧嘴，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，叹了一口气：「真是小气。」
延颂递给我一块帕子，淡淡开口：「免得你又支使我给这个帮忙给那个帮忙的。」
洁白的帕子被风轻轻吹起一角，延颂的眸中好像淌着笑意。
看得我的心乱了几分，仿佛被牵引着来到一个只有他的漩涡。
我忽然想起鬼哭河愈加松动的封印。
「覃沧已身死道消，你救不活她的。」我还是开了口。
延颂的眸子暗下来，良久扯出一个微笑：「至少她不会那么痛苦。」
「封印越来越弱，覃沧支撑不了多久了，要不了多久她就彻底消散了。」我忍不住开口。
四方一直跃跃欲出，覃沧镇压了他五千年，力量越来越弱，或许要不了多久，四方便能破封印而出，三界再度生灵涂炭。
「这世上，已没有真神了。」我偷看延颂的反应。
延颂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熊熊燃烧，他坚定开口：「有我。」
这世上，只有他还记得神女，只有他还愿意继承神女遗志。
我眼眶有些酸楚，又被他炙热的心灼得难以自处。
「我要做一件事。」延颂认真看向我，「这件事，只有你能帮我。」
我远远低估了他的疯批程度。
他求我为他护法。
他要化作一颗舍利子，以我精血将他融合进覃沧神魂内，加固封印。
他虽受皇室供奉，但不过才短短三百年。便是佛法再精进，又如何能与四方抗衡？
纵然化作舍利，也不过只是拖延一段时日罢了。三百年？五百年？又或是三年五年？
可他却再也不可能回来了。
「我喜欢你！我不想你死！」我仿若失了智，再也压抑不住自己，向他喊道。
是他衔着我这颗种子，飞了许久才到达西天。
是他让我得以沐日光月泽，扎西方净土，享菩提甘霖。
他从前最爱在我树下读书，好看的侧颜随着风吹到我心里。
「我们去寻一方世外桃源，我们躲起来，不要再管这些俗世了！」
我因遗留的怨气快要被邪气入侵时，是他为我施法驱邪。
为了彻底驱邪，他封闭我的痛感，将我做成木鱼，日日捧在手里敲打诵经。
他捧着我时手指带来的温度每每都让我心惊，让我的灵魂颤抖。
我喜欢他，在是木鱼的时候，在是桑树的时候，或是更早的时候。
我无法再骗自己的心，无法看他去死，只能像话本子里那些蠢女人一样，不顾自尊，疯狂挽留。
「五千年前覃沧大义身死又能如何？她是真神，尚不能彻底消灭四方，反而被世人遗忘，自囚于鬼哭河底，日日夜夜受怨灵撕咬。你不要再去做无谓的牺牲了！」
我大喊着，耳中仿佛充斥着鬼哭河怨灵扭曲的笑，充斥着四方凶残的嘶吼。
覃沧五千年的孤独与痛苦在我脑中一一轮转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突然就很想逃。
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涌出来。
延颂叹了一口气，起身朝我走来。
我从不认为他是个合格的和尚，可此刻他向我走来，身后仿佛映着霞光万丈。
他的眼神悲悯地看向我。
他明明离我那么近，我却觉得越来越远。
「没有她，就没有我。」他的声音清澈又宏远。
「她的归处，便是我的去向。」
「若有来世......」他看向我，似乎有些不舍，还有些忍耐。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他哪里还会有什么来世呢？
我终于认清了事实，擦擦眼泪，感受着周身运转的深厚灵力：「延颂，你会后悔的。」
更新时间：2025-06-11 05:07:51